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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:凜月一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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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想起與蕭雲賦的相遇,還是在一年前。

那時凜如霜外出游歷,偶遇被群魔圍攻的蕭雲賦,並出手相助。那一戰,二人雖初相識,配合的卻很是默契,很快便將敵方盡數消滅。戰畢,二人竟都對此戰意猶未盡。

由此,蕭雲賦便經常找凜如霜去蓬萊島做客,一同喝茶,討論功法招式。

自相識,蕭雲賦便對凜如霜黑紗鬥笠下的面孔極有興趣,多次要求一見真容,皆被凜如霜以各種理由拒絕了。

後來,蕭雲賦初次到隱龍山游玩,那時的隱龍山還只是一座無名山峰,蕭雲賦見此山雲霧繚繞,如同仙境,又想到凜如霜所化身的火龍,一時興起,便隨手寫下了那“隱龍山”三字。

隱龍君,也是因此得名。

便就是那次,蕭雲賦以初次到訪為由,加之為凜如霜題了字,執意要凜如霜陪他飲酒。

凜如霜不勝酒力,幾杯下肚,就已經昏昏沈沈,而蕭雲賦就趁著凜如霜昏沈的時候,擡手揭開了凜如霜的黑紗鬥笠。從那時起,蕭雲賦成為世間唯一見過隱龍君相貌之人,也是從那時,他才知道,隱龍君原是女子。

凜如霜對蕭雲賦此舉很是不滿,當即將他趕出隱龍山,並在隱龍山外設下結界,卻沒想到,他竟輕易破解了結界,還拿出一株帶有靈根的蓮花,說是蓬萊島特產,作為道歉的禮物。

凜如霜思慮著蕭雲賦不可能這麽快回到蓬萊仙島取一朵蓮花送來,由此推斷,這蓮花是他早就備好,所以,此番喝酒題字見真容,都是蕭雲賦事先預謀好的。

堂堂蓬萊神君蕭雲賦,世人眼中清冷高傲的主,竟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來,凜如霜氣的哭笑不得,斥責了蕭雲賦幾句。而蕭雲賦就只微笑著任她責備,看著蕭雲賦溫潤的笑意,凜如霜便是如何也再氣不起來。

不得不承認,蕭雲賦對凜如霜的包容和關心,讓凜如霜對他很是依賴。許是孤獨了太久的緣故,亦或是天下難覓一知己,蕭雲賦對凜如霜的意義,早已經不是好友這麽簡單,而是親人,融入生命般的親人。

可正是因為太過珍惜這份情義,如果真如蓮兒所說,蕭雲賦對她動了情,她該如何是好?

“轟隆隆!”

隱龍山的護山結界忽得一陣撼動,將凜如霜的思緒拉回。蹙了蹙眉,起身道:“走,去看看!”

山腳下,進山入口處,黑衣男子盤膝坐在地上,雙手環胸,滿臉的無奈。

“一座山而已,為什麽會有結界...”

現下的他無法動用法力,看來,在功體恢覆之前,他是出不去了。

他堂堂魔尊墨君華,有朝一日竟會被這區區結界困住。都是因為那可惡的菩提門:“待本尊功體恢覆,定要將西海菩提門屠盡殺絕!”

周圍空氣隱約有些異動,墨君華及時察覺,立即搖身化為墨玉麒麟。

片刻後,凜如霜與蓮兒在墨玉麒麟身邊落下身形。

凜如霜附身將墨玉麒麟抱起,輕撫麒麟漆黑的鱗片:“原來是你跑出來了,還以為有人闖我隱龍山。”

聞聽此言,墨君華有些驚訝:隱龍山?莫非...

“山主,既然沒事,我們回去吧!”蓮兒笑道。

墨君華恍然大悟:山主?她是隱龍君!

隱龍君這個名號,他可是印象深刻!自兩年前隱龍君現世,魔界不知道被隱龍君壞了多少大事,更有多少實力強悍的魔者殞命於隱龍君之手。此次墨君華來到凡界,除了要辦那件重要的事之外,就是想親自會會這位隱龍君,真是冤家路窄,這麽快就讓他遇上。

沒想到,這傳聞之中戰無不勝的隱龍君,竟是個女人。

凜如霜一路將墨玉麒麟抱在懷中,緩步走過山間小路,行至山頂青峰臺。

此處置有一方石臺,是凜如霜閑來無事品茶看書之地。旁邊備有煮茶的火爐。

凜如霜盤坐在石臺前,將墨玉麒麟放在石桌上:“乖,你傷還沒好呢,今後莫要到處亂跑。”

說話間,隨手抓起一把瓜子,剝了殼,送到墨玉麒麟嘴邊。

這寵愛的眼神和舉止,分明是在對待一只寵物。墨君華一陣咬牙切齒,他可是魔尊,魔尊啊!

於是,他扭過頭去,不肯去吃凜如霜遞來的瓜子仁。

凜如霜目光一冷,陰森一笑:“不吃?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菩提門去?”

聞言,墨君華回頭惡狠狠的看向凜如霜,隨即,恨恨的將凜如霜遞來的瓜子仁全部吃下,咀嚼的動作十分用力,好像嚼的是凜如霜的骨頭一般。

“乖!”凜如霜欣慰的瞇眼一笑,笑得墨君華鱗片直豎:“看來你跟菩提門果然有恩怨,可惜你不會說話,我倒是真想聽聽,你是怎麽惹了菩提門那幫坑貨。”

此處乃隱龍山至高之地,遠遠望去,群山環繞,海天一色,景色美不勝收。時近晌午,太陽高高升起,暖色的陽光灑在頭上身上,很是舒適。

墨玉麒麟的鱗片,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。凜如霜撐著下巴仔細的打量著墨玉麒麟,只覺得越看越喜歡,而在這番打量之下,更讓她有了新的發現:“咦?蓮兒,你快來看!”

蓮兒在一旁生起了火爐,燒上一壺熱水,正準備為凜如霜泡一壺茶。聽得凜如霜召喚,便立即走了過去:“山主,怎麽了?”

說話間,順著凜如霜的目光看向墨玉麒麟。只見墨玉麒麟脖頸處,漆黑的鱗片之中,有一圈特殊的鱗片,在陽光的映照下,閃著七彩的光芒,煞是好看。

“好漂亮!”蓮兒忍不住驚嘆道。

這鱗片確實漂亮,連凜如霜都感到驚訝,遲遲移不開目光。

對這二人的表現,墨君華卻很是無語。這七彩鱗片是他受了重傷的印記,隨著他傷勢好轉,七彩鱗片會一片一片脫落,而待這七彩鱗片落盡,也便是他傷愈的時候了。因此,他對這一圈特殊的鱗片,可是憎惡得很。

蓮兒很快便備好了一壺茶,送到凜如霜面前。但沏茶之餘,蓮兒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,顯然有話想說,而凜如霜,也清楚她想要說什麽。

這個蓮兒,每天開口閉口的都是蓬萊神君蕭雲賦,早上凜如霜沒有給她答案,想來她是不甘心,要問個明白,又擔心惹凜如霜不悅。

也難怪蓮兒如此偏袒蕭雲賦,因為這蓮兒,便是蕭雲賦送給凜如霜的那一株蓮花所化。身為蓬萊仙島的蓮花,在蓬萊仙島生長了幾百年,對蕭雲賦的主仆之情是凜如霜無法取代的。換言之,蕭雲賦,才是蓮兒真正意義上的主人。

現在看來,這蓮兒根本就是個小叛徒!

有時候凜如霜真的很慶幸,慶幸曾有過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。若不是那段遭遇,她怎會達到如今的境界,又怎會遇見蕭雲賦?只是,苦了她那體弱的母親。

每每想起母親在凜月山莊祠堂久居,凜如霜便心如絞痛。看了看時辰,早已經過了晌午,想來是蕭雲賦又犯了遲到的毛病。

凜如霜輕聲一嘆,決意不再等他,兀自動身,前往那個她最不願面對的地方:凜月山莊!

今日的凜如霜,身著利落的玄色男裝,頭戴黑紗鬥笠,身後背著一把長劍,是隱龍君一貫裝束。

三年未歸,凜月山莊依舊如初,絲毫沒有改變。凜如霜行至那壯闊的朱紅木門前,擡手叩響門環,不一會兒,便見那大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一道縫隙,隨即,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從大門的縫隙探出頭來,那虎頭虎腦的模樣,甚是可愛:“這位俠士,請問你找誰?”

聽著這稚嫩的聲音,凜如霜不禁莞爾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小童肉乎乎的小臉:“你去通報,就說凜如霜求見。”

小童“嗯”了一聲便轉身走開,凜如霜站在門外靜候,然候了許久,仍不見門內有什麽動靜。

莫非這凜月山莊逼格已經高到如此地步,隱龍君前來拜訪都不肯待見?

凜如霜正是疑惑,思襯著再沒人開門,就幹脆直接闖進去便是。

這時,緊閉的大門,終於緩緩打了開。

隨著大門的敞開,門內的景象映入眼簾,卻是讓凜如霜小小的驚訝了一番。

以凜長空和蘇嬌娘為首的凜月山莊上下老小全部人馬,包括長老、弟子,甚至打雜的下人,全部聚集在門內,整齊的排排站,個個都是一臉嚴肅,這陣勢,威風凜凜,很是兇猛啊!

冷眼看著門內的一眾人,凜如霜思襯著,這莫不是要與她打上一架?

正準備擼起袖子大幹一場,忽聽得凜長空一聲厲喝:“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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